由白老虎押着阮洽,王笑一行人从茶馆二楼下来。
文贤街散落着尸体,张永年正在指挥人救治伤员。
长街尽头,却一排排火把在远处泛着点点光亮。
有人来了?
王笑停住脚步,站在夜风中,向那边看去。
来人越来越近,却见是一队披甲卫士,看衣饰也是恭王府的人,看身形都很是精壮。
秦玄策便在王笑身边低声提醒道:“刚才那个恭王府的死士很能打,要是多几个那样的就很麻烦。”
“你打不过就说打不过,非要说是对方很能打。”王笑道。
过了片刻,那队卫士跑到近处,在王笑一行人面前停了下来,颇有些警惕的样子。
“他们不是来打架的。”秦玄策低声道。
接着,只见那队卫士中间让出一位少年来。
这少年十八岁左右年岁,长得白白净净的,穿了一身粗布襟袍,看着却很有些贵气。
“你是王笑?”
问了一句之后,他见王笑不回答,便又道:“我是恭王第二十七子,周准炽,封镇国将军爵。对了,阮先生是我的西席老师。”
“第二十七子?”王笑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惊讶还是无语,自语了一句:“一个王爷就生这么多,那这楚朝得养多少宗室?”
对面许多卫士便瞥了王笑一眼,不明白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家王爷生几个,关你屁事。
没想到,周准炽竟是回答了一句:“根据七年前编修的《宗藩条例》记载,皇室宗藩有二十八万余人。”
王笑若有所思道:“近三十万人不事生产,却锦衣玉食。你可知道,奉养着你们的,却是在田里一锄头一锄头种地的贫疾百姓……”
他说着,目光看向秦玄策,用眼神询问道:怎么样?能不能团得过?
秦玄策瞥了周准炽身边的那队精锐卫士一眼,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王笑也不知秦玄策这是几个意思,便又对张永年抛了个眼神,方才将目光落回周准炽身上,叹道:“百姓辛苦劳作却食不裹腹。你们清闲富贵的日子里,却尽是在吃他们的血汗……你爹应该少生点孩子的。”
“我并非鱼肉百姓的劣豪。”周准炽道,“另外,你不应说‘你们’,你既受了这驸马都尉的爵,便也是我等的一员。”
他说着,盯着王笑,很是坦诚地又道:“对了,我比淳宁长一辈,论辈分,你应该唤我一声‘叔叔’。”
王笑斜了他一眼。
“你我都是亲戚,若有什么冲突可以坐下来谈。”周准炽道:“不如把阮生先交还与我,我们交个朋友?”
王笑也不知他是想当叔叔还是想交朋友,淡淡道:“人是锦衣卫拿的,你问我无用。”
“明人不说暗话。”周准炽笑道:“谁不知锦衣卫是你在暗中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