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每一座山都有土匪,这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
当年陆绩名声极好,说服了不少土匪出山为民,
可陆绩不太重视物理感化的过程,这些人觉得种地没什么前途,于是开始搞交州特色的兼职土匪事业。
既白天当老实巴交的大汉顺民好好种地,晚上化身惩善扬恶的土匪,频频袭击过往的客商和官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稍微勤劳一点就能改变生活,何乐不为。
这些人数量越来越多,郁林的良善就越来越少,刘禅之前还准备派人进剿,物理感化一下这些山民,既然士徽愿意发挥一下自己的本事,他自然非常开心。
他仔细看了一遍《三国志》,发现士徽这个人真是毫无优点,对历史的唯一贡献是覆灭了扎根几十年的士家,可见其痛击队友确实很有一手。
总之比孙贲废物多了。
要是把他都废物利用成功了……
啧啧。
不敢想象啊。
士徽信心满满地带着刘禅的手令出发,在彭绮等人的保护下去山中劝说那些山匪归降。
彭绮听说刘禅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顿时心花怒放。
他拍胸口保证别的做不好这个他肯定没有问题,太子实在是知人善用,这种事交给他老彭绝对放心。
哼哼,所谓闻弦知雅艺,我彭绮一下就能领悟太子的真实意图。
都等着瞧吧!
安排完士徽的事,刘禅则继续指挥灭螺和治疗前期的血吸虫病患者,
交州这片土地上的病疫实在是太多,也不能所有的问题都按照血吸虫来治。
严重缺乏人才的情况下,刘禅也只能选拔力行社中识字的军士开设学校,让他们当老师来教导基本的防疫常识,先在布山县中搞好试点工作。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
刘禅现在真切意识到了人力的短缺,也只能慢慢恢复,尽量节省民力损耗,
现在就看士燮那边的态度了。
到了晚上,彭绮兴冲冲的跑回来,欢喜地道:
“太子,士徽那厮果然被那些盗匪绑了。”
刘禅:???
“怎,怎么回事啊?”
彭绮喜道:
“那个士徽不自量力,约那盗匪来见,见面之后又让我等并力进攻那些盗匪,
我等怎么会听此人调遣,立刻一哄而散,这士徽果然被擒入山中,那盗匪还说要稻米三百斛才肯放了那厮。”
丁奉见彭绮一脸兴奋的表情,非常无语地道:
“那么,你为什么这么开心呢?”
彭绮阴笑道:
“太子不用多说,这种事我们都懂。
这士徽老贼在交州的地位不低,太子也不好杀他,被那些山贼杀了,士燮总不好多说什么。”
“去的路上我们就想好了,这也就是真的遇上了山贼,
若是他没有遇上山贼,我们也会替太子把这厮扔在山中,保证下手不落痕迹,士燮也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刘禅:……
“咳,算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办法,
这山贼不法,还敢绑架士公,朝廷当然不能容忍,彭兄,这征剿之事……”
彭绮闻言顿时容光焕发,喜滋滋的道:
“太子放心,这手段我等早就烂熟于心,这交州的山贼我已经探查清楚,只要出动,定能一举擒拿!”
孙权手下抓山越的时候最擅长的就是诬陷山越人为盗匪,然后抓紧大军围过来进剿,山里的那些山越人也不团结,陷入各自为战之中,所以才有这么多人被擒。
彭绮加入刘禅军的时候就一直在思考自己能做出点什么成绩来报效太子的恩情。
可他文化是绝对不成,
打仗也基本是逢打必输的水平,想来想去也只有继续从事自己的老本行。
交州的山匪这么多,现在刘禅大军到来都按兵不动又开始装作良民,
刘禅派士徽去,应该就是故意让士徽被这些人抓走,寻找一个对他们下手的机会。
这是天赐的良机啊。
嗯,太子智谋甚远,应该就是这样的安排。
刘禅已经完全傻了,
士徽虽然废物了一点,但好歹也是士燮的亲儿子,而且还是亲儿子中比较有威信的那个,
刘禅还等着用好不容易被忽悠瘸了的士徽做些文章,逼士燮放弃抵抗,
没想到……
彭兄啊彭兄,你这是把我当孙权了啊,我刘禅有这么无耻吗?
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
谁让士徽这个人这么不知死活,闲的没事居然大言不惭去招揽山中的土匪,
而且遇上土匪后他居然还指挥彭绮他们发动进攻,想来想去也是他先不对劲的。
嗯,反正都是士徽的错。
想到这,刘禅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随口道:
“咳,士徽威望不俗,这些山匪也未必就敢害他。
至于那人要三十斛粮食……
跟他们商量一下,一斛最多了,如果他们识相,孤就不追求他们不法之事。
如果不识相,就由他们去,反正朝廷是绝对不可能向他们低头。”
三十斛砍到一斛,刘禅也真是够狠的,
现在丁奉和法正都有点相信刘禅是故意派士徽去送死,这货反正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又是他自己去找山贼送头,现在就看看他的名气能不能保佑他一切顺利了。
之后的几天,满宠按照刘禅的命令,一直在积极寻找山中匪盗的分布情况。
要是士徽真挂了,刘禅也得打出给士徽报仇的旗号,不能跟这些山贼算了。
可让刘禅万万没想到的是,又过了三天,满宠还没有找到士徽的踪迹,士徽却和一个同样白发满头,满脸皱纹的人把臂归来——
真的是把臂,这两人两条胳膊挽在一起,面色深沉凝重,似乎连呼吸都屏住,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缓缓来到太守府门口。
暂代郁林太守的吕岱大惊失色,还以为士徽又来寻仇,赶紧带着一群人把士徽围了,高声道:
“士徽,尔这是作甚?”
士徽神经质地大笑了几声,一张老脸涨红,兴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