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者,统领也,帐中一人,施令以告四方。口,发号施令之象也。
至今“司职”,依然是负责之意。
禹为舜之司空,空者,工也,掌水利、兴营建。
姒启立夏,承续群司以继之,不敢越先人之职,故倒转司字而为后,有夏之君,名为夏后。与表方位的後,是两个字。
命者,原也是命令之意,司命当然不是司职命令,而是天命所引申,成命运与生命之意。
司命顾名思义便是掌管你的生命与命运。
死亡与命运为最敬畏者,故曰大司命。
姻缘与繁衍贴地气多了,此为少司命。
也可以说,少司命本质上是大司命的副手,虽然二者没有直接领导关系。
如果说当初夏归玄的下属诸神之中,战斗力最强的是谁……那一定不是司职姻缘与繁衍的少司命,而是司职死亡的大司命。
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纷纷九州,生死在我。
他一直都是夏归玄的左膀右臂,并没有死,镜像却也在这里……如雅典娜一样。
大司命拦在前方,东皇太一堵在后方,区区两个人,却比之前各重天地那么多人围殴的压力都大得多了。
太一此前被打出裂痕的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愈合,之前的战斗就像没有发生过似的。
压力不仅仅来自于太一与大司命的实力,端看自己的心。
脑花在夏归玄怀中,深深感觉到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恣意,因为这里……全是故人。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可以告诉自己,你不是他。
十个百个呢?你的剑是否锋锐如昔?
夏归玄的目光看向大司命身后远方,大司命带了一些无相者部下,有许多他都熟悉,但终究没看见最关键的其他几个,尤其是她。
然而没看见并不意味着不存在。
夏归玄慢慢拔剑:“刚才奥林匹斯众神之中,我刻意等了一阵,还是有几个熟面孔没看见。如今我还是等了这么一会……也还是只有你们几个。是不是意味着,不是谁都有投影,这里只有你们?”
大司命道:“如果是呢?”
“如果是,我真要开始杀人了。”夏归玄平静地道:“祝融宙斯有几个投影镜像备份或者任何称呼任何说法,我都不在乎……但我并不愿意在另一个地方有人说他也是大司命,朕会替他除去。”
“但陛下又如何知道,他不是我呢?”
夏归玄眼睛微微一眯,又摇了摇头:“那不重要。”
确实不重要。“由我定义”的宣言已经说过了,如今要做的,不过是证明。
既是证明此言无虚,也是证明自己有这个实力放下狂言。
而眼前这一战,就是最直观的证明,否则一切只是笑话。
身后的东皇太一剑身上已经不再是那种太一炫光了,那只是他们最惯用的常规神通。此时此刻的太一放出的才是真正属于一代天帝的威能……
夏归玄置身的地方已经不是空间。
仿佛不同维度交织而成的奇异感受,时间在身边错乱,空间在上下倒悬,如同一种盗梦空间的异位感,前方是过去,后面是未来,然后交错吞噬,崩坏次元。
那是掌控了上下四方,掌控了古往今来,代表了上苍的意志和命运,堕落在不可知的节点。
太一,源初的点。
这个词其实也可以是脑花。
夏归玄身处这种随时可能让自己陨落消亡的节点之中,心中却莫名其妙冒出一句“什么都是你”,然后变成“阿花永远滴神”。
虽然这个永远滴神屁事没干,还在探着个高达脑袋好奇巴巴地看他们打架。
与一般打架早已不同,没有你来我往,尽是意象。夏归玄长剑驻地,剑尖上散发着悠悠涟漪,似乎在于这奇异的节点对撞冲击,将一切消融殆尽,变成茫茫的无。
归无之剑。
若天帝执掌之物建立在“有”的基础上,有时间,有空间,有天,有地,有人,才能统治一切……那就把这有变为无。
统治基础都不存在了,那何谓天帝?
都是狗屁。
我不要帝位,弃而出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