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长安城都充斥着雀跃的气息,还或者的人瑞,大约也只能回忆起杨皇帝在位时的兴奋,第一个杨皇帝上位时,每逢外战,京中也是这般快活的。只是后来,杨皇帝就迁都了。
听说李皇帝也要迁都,大约久住长安不宜居吧。有些人瑞如是想着,便眼见着一个坊内小学的童子,手中攥着哪家学社私印的“私报”,一边跑一边喊:“先生,先生,‘西秦社’找随行文书,先生可要去谋个差事?”
咄!
城西的常安坊内,大约是不如城东的,也不如定远郡公曾窝着的地方。这里的教书匠,是城西工匠凑钱请来的,却和平康坊的选人大不一样。
只见他拎着一把宽刃剔骨刀,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拎着一只死狗,腰间皮裙早染了狗血,跨步出来吼道:“吵嚷甚么!要知礼——”
啪!
说完,他便将死狗摔在案板上,手中尖刀一甩,这死狗被钉的纹丝不动。
“今天是吃桃花狗肉么?”
那童子小声地问道。
“不吃肉哪来气力?”横了他童子一眼,伸出手,“拿来。”
童子将手中的“私报”递给了他,粗莽的巨汉挠挠头:“啊吔!‘西秦社’这是做大了啊,底下居然有一国为私产,当真富庶。怪不得要招募恁多文书,怕不是要自建个‘小朝廷’。”
这话当真是“谋大逆”,不过却也见怪不怪,眼下这四方,到处都是“谋大逆”的言语。李皇帝想要抓,大约也是抓不完的。
“十五郎,你说俺一个扶余人,怎么就跑来长安了呢。这‘西秦社’怕不是不要番邦小国之人吧?”
“先生说的甚么话,你自有本领,黑齿氏还攀上了琅琊公主的高枝,又有邹国公保举,还怕没个出路?有道是怀才不孕不算什么,怀才不遇才是难处。先生若是去了西域,定能脱颖而出,能入了西军,还怕不能乘势而起?到那是,先生发迹了,记得提携我们这些学生……”
“滚!甚么浑话!怀才不孕是个甚么!谁教你的?”
“都这么说,平康坊的女郎,时常拿这等话去堵穷酸措大的嘴。那些个无胆无能醉生梦死的选人,算个甚么怀才不遇。还不如那些风流卖笑的,若是嫁人,好歹还能怀个人才。”
“滚滚滚!”
嘴里叫骂着,却又自己去挖了一坛桃花酒出来,这狗肉做脆皮的虽然好吃,但孩童嚼起来费事,若用美酒,那自然是不一样。狗肉先炸后蒸,用酒细细糟入味。爱吃甜的,便是个红烧狗肉;爱吃咸的,一把梅干些许万年青的干货,那滋味,着实鲜美。
最要紧的,便是口中只剩三颗蓝牙的老不死,也能嘬上几口,入口即化,堪称是极品。
“西秦社”这般大的动作,自然瞒不过人,便有人知晓,这“西秦社”居然颇有手段,请了薛氏子弟的薛礼,托了他酒肉朋友的邹国公府上大公子张大象,然后又借张大象的关系,找上了梁丰县男沔州长史张德,而张德,再帮他们联系了且末都尉程处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