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在你家里住了半个月?”
“是的,我母亲也是个丫鬟,可惜早早的过世了,小姐嫁人后,许给了我父亲,而父亲在我十岁那年去世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崔天鸣道。
“那你是怎么去河间会馆当学徒的?”孟岩觉得奇怪,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怎么会有那样的本事,除非有人帮他,或者是那廖俊杰看上他了。
“是我娘生前的主母帮忙,她是武定侯郭家三小姐,跟我母亲要好,她看在我孤苦无依的份上,托人介绍我去河间会馆当个学徒的。”
武定侯郭玹!
孟岩一惊,这崔天鸣居然跟武定侯府扯上关系了?
这武定侯可是明处少有活下来的军中大佬之一,如今郭家更是将中豪门,多数子弟都在军中,还掌握要职。
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日后大同的总兵官郭登,那正是武定侯的孙子。
现在这个郭登刚从云南回来,据说是战功赫赫,皇帝十分赏识,还准备赏他更大的官儿呢。
“你继续说吧,本官听着呢。”孟岩稍微镇定了一下,这崔天鸣居然是侯府的家奴之后。
“喜儿好动,住了半个月之后,她便要出去走走,我说你是偷偷的回来的,万一被焦二爷和何掌柜发现了怎么办?她说我胆小,北京城这么大,哪会那么容易碰到,再说,看见了,远远的避开就是了。反正她也知道这两人常去什么地方,避开那些地方就是了,小人一想也是,老闷在家里,也不好,就同意了,于是就请了假,跟她一块出去散心,谁知道,真的在街上遇上了焦二爷。吓的我们两个人赶紧往回跑。”
“你们是撞见了。还是看见他就跑的,焦宏看到你们没有?”孟岩问道。
“自然是看到了,过了两天,焦二爷就找到我。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帮他解决喜儿。事成之后,再给二百两银子。”崔天鸣道。
“你心动了?”
“是,小人的确心动了。喜儿住在我家里,无论我对她多少,他就是不肯让我近身,时间长了,我不免心中怨气,看见那白花花的银子,我心一横,就答应了!”
“这么说,是焦宏收买你杀人的?”
“收下银子,我害怕了,这辈子我只杀过鸡,何曾杀过人呀,我拿着银子回家,没有敢动手,心想再努力一次,喜儿若是愿意跟着我过日子,回头我就把银子退给焦二爷,若是她还是不愿意,那就只能怪她命不好了!”
“崔天鸣,你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吗?”
“小人知道,可崔二爷说了,喜儿只是一个丫环,丫环贱命,死了也就死了,也没有人知道,为了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何必呢?”
“喜儿为什么不愿意跟你,她都这样了?”
“她就是想攀高枝儿,大人,您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个曹钦曹千户的,有了这个孩子,她可以嫁入曹府,哪怕做一个妾侍,都比当人家的丫环强,如果是男孩的话,说不定还会母凭子贵,将来光宗耀祖也说不定!”崔天鸣愤恨的解释道。
“这些都是喜儿对你说的?”
“是,这些都是喜儿亲口对小人说的,小人若是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崔天鸣赌咒道。
“看来喜儿这个丫头还挺势利眼的。”
“那天我被喜儿再一次拒绝,心里不痛快,喝了些酒,回到家中,我就问她,你愿不愿意让我睡,她骂我,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怒急了,当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将她推到在床上,她挣扎,我就拿枕头捂住了她的口鼻,渐渐的,她不动了,我吓坏了,赶紧拿来枕头,探了一下鼻息,还有气,只是昏过去了,我心中一定,忽然感觉酒气上涌,就没忍住……”
“等我快活完了,正要准备把她给叫醒,却发现她已经没有和呼吸,我吓坏了,根本不知道该如此处置,忽然想到焦二爷,于是我就给喜儿穿上了衣服,把喜儿的尸体装入马车,第二天一早,就赶着马车去了素心斋。”
“你把尸体运到素心斋?”
“是,焦二爷说,必须见到喜儿的尸体,他才肯付钱,所以,我只有这么做。”
“你不害怕吗,你扯上装着尸体,万一被人发现你就完了?”
“我的马车是经过改装的,尸体藏在隔层里,马车上是空,不会被发现。”崔天鸣解释道。
“继续说!”
“小人在素心斋见到了焦二爷,然后拉着马车从后门进,把喜儿的尸体抱了出来,他看到了,却没有给钱,只说道人你已经杀了,那一百两就算是酬劳了,剩下的钱你想要也可以,有本事去告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