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营将军是个狠人。他桀骜不驯,立功心切。大汉太子的性命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搏取荣华富贵的筹码而已。在乱军之中砍下这位煌煌贵胄的头颅,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然而,他却不知道,论起杀场上的手段狠绝,他还差得远呢!
尖利的响箭声传入耳中时,南营将军并没有太在意。他战马丝毫未停,手中刀直取目标不变。在他想来,就算是有意外发生,那又会怎么样呢?长安城内重兵围困,太子已经插翅难逃。没有人能够从中作梗挽回局面。
只不过,他想错了。想错了的后果很严重,他的性命今天注定要葬送在这永宁门下。有一匹战马穿过千骑奔涌,掌中长枪的光芒刺破苍穹,如同龙卷风一般突袭而至。南营将校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战马,几乎是从面前一闪而过,刚发出惊呼声,随后目光所及,全体惊骇!
在他们眼中也可以称得上是勇悍绝伦的那位南营将军,几乎连反应过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那长枪的锋利枪尖透甲而过刺穿了胸膛。然后那身披红袍的马上身影借势用力,南营将军庞大的身躯被甩向半空,然后重重摔落在地上。那人双臂轻抖,撤回长枪,洞穿之处血如泉涌,堂堂的一军统帅,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死于非命!
这可真称得上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南营将校,无不胆寒。随后有人开始带着惊恐的声音,大声喊叫起来。
“来的是赤火军!杀将军者……霍去病也!”
话音未落,刀光落下,马踏如潮,截杀过来的八百红袍铁骑下手绝不容情。骠骑将军令,为救太子,任何拦路者,皆杀无赦!
一旦放下面甲开始冲锋的赤火军,便成了配合默契的杀戮机器。当年横扫西域沙漠塞外草原,就连匈奴铁骑也是望风而逃不敢相抗。更何况是已经多少年没有真正与强敌对战过的南营兵马呢。将军被一枪秒杀,全军早已经折了锐气,等到对面骑兵以铁血无情气势杀过来的时候,前边的几百骑兵几乎在瞬间就落马了。后边的见势不妙,拨转马头开始往两边逃窜。
人的名,树的影。赤火军名震天下,在真正的实力面前,没有人会不知死活的抵抗到底。八百赤火军骑兵只一个冲锋,就把数倍于己的对手打了个落花流水。这还是他们手下留情了,没有过多的展开杀戮。毕竟这是大汉的内部纷争,只要对方知难而退,他们自然不会像对待异族人那么残暴。
绝处逢生的太子刘琚犹自有些发呆,他似乎不相信地看着纵马驰骋驱赶南营兵马的战士们,眼中慢慢的焕发出光彩。而司马相如则大喜过望。他遥遥与相隔十余丈外那赤火神驹上英姿勃发将军打了个招呼,然后与剩余侍卫簇拥太子直奔城门而去。环顾四周见兵马四散奔逃的朴永烈收回玄刀,他却并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策马跟在披挂全身盔甲的霍去病之后,去追随作战了。
“大队追兵即至,不必恋战。速去夺取城门,保护太子出城。”
霍去病低声传
下将令,赤火军战士们行动如一,齐齐带住战马缰绳,也往城门方向而来。在他们身后,自全城汇聚而来的数万兵马喊杀震天,相隔已经不足一条街的距离。
带队的几名将军很快就得知了刚刚发生在永宁门的变故,听说赤火军出现相助太子,不由得心中都吃了一惊。连忙派人飞马报告给遥控指挥的中山侯刘屈牦知道。
刘屈牦接到消息后大怒。出动了这么大的阵势,外甥景行和南营将军相继被杀,而太子到现在还没有抓住,这让他如何忍受?遂传下最严厉的命令。
“诸军并力向前,诛杀叛逆!有敢贻误战机者,定斩不饶!”
刘屈牦虎符在手,调动数万将士,无人敢于违命。再加上重赏的诱惑,来自南北营的兵马从不同方向围杀过来,虽然知道赤火军的厉害,但仗着人多势众,刀光影里马蹄如雷,声势也甚是浩大。
永宁门高大坚固,两侧城墙宽厚,此刻城门紧闭,千斤闸落下。想要硬取,恐怕费些时候。最先保护着太子赶到的司马相如仰头观望,皱紧了眉头。随后他咬了咬牙,正要命令侍卫们去拼死登城夺门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城门缓缓地开启了。
“司马大夫,请保护太子,速速出城!”
头顶城楼上有人俯身大喊。司马相如心中一动,暖意升腾。他依稀记得,这位一手执刀一手正指挥守城军士开城门放吊桥的将军,好像有些面熟。不过在此紧急时刻,却也无暇多想。遂招手示意致谢。然后与侍卫们保护太子纵马而出永宁门,踏过护城河上的吊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