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文同也被这无休息的商业战搞得筋疲力尽了,“就算广州把银子给我送到了,又能挨过几天?迟早还是要摊牌的!现在有北炜的人在这里,干脆把海义堂来个一锅端,看他们还闹得出什么妖蛾子来!”
“把海义堂的首脑给狙毙了,说是天诛好了!”
“可惜北炜还不回来,也不知道他逛哪里去了。又联系不到他!”
“他出去二个多星期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再说执委会一定有办法联系他。”文同这时候已经起了念头,“我们晚上就向执委会发报,要求采用果断措施来回击敌人的挑衅。”
这下就算是把海义堂从商业对手定性为“敌人”了,对待敌人是什么路数,雷锋叔叔早就阐述的很明白。
“我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北炜带人对海义堂来个特种突击,杀掉其中一二个为首分子,余下的自然闻风丧胆。我们再进去,低价收购他们的产业,马上一统雷州糖业市场!”
“这个也太狠毒了。简直就是抢劫了。”萧贵立刻反对,“再说雷州人也不是傻子,这么一搞,人人都知道我们是幕后黑手,地方的士绅,还有官吏,对我们都有畏惧防备之心了,以后开展工作就难了。”
“的确。可以杀掉一个人,或者烧毁他们些产业,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就是了。自然就偃旗息鼓。要玩真得,我们也不怕。”
“这不好吧,怎么说人家也是土生土长的民族资本,我们这么搞是不是有点垄断集团欺行霸市的感觉。”梅林这个调和派犹豫的提出了反对意见。
“他们才是垄断集团呢。”文同说,“要不您老提个建议出来?”
“嗯,我是这么想的,”梅林说,“我们可以大棒胡萝卜共用么。海义堂现在是出于利益的考虑,要逼走我们,到底也没用什么太过激的手段,我们就这样痛下杀手――不管是杀几个人,还是准备烧谁的房子,总是有点过头了吧?”他看大家都在注视他,似乎大有不屑一顾之意,但是话已出口,不得不继续下去,“就说杀人吧,杀了人,人是怕你了,这个危机大约是可以过去了。但是的冤家也就结下了――一个人都有家人、亲戚、朋友,总有几个骨头硬的或是不要命的,以后也来给我们照样来这一手这么办?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那就再杀么,怕什么!男女老幼干脆全部杀光――鸡犬不留!”文同面色阴沉,杀气腾腾,看来知识分子动起杀心来,比一般的莽汉更恐怖。
“全部杀光?!”梅林更是不以为然,“斩草除根没这么容易,再说手段太残忍了,未免激起民愤啊。你要是老百姓的话,愿意和一个动不动就杀人,还灭人全家的公司打交道不?”
众人一听这话也有道理,谌天雄说:“老梅说得有道理,不过眼下有道理没办法,你拿得出什么主意没有?”
“主意倒是有个,就是不知道行不行。”梅林说,要不干脆去和海义堂去谈谈,糖厂的加工生产能力反正他们也看到了,双方其实是有合作的空间的。用共同参股的方式来诱惑这些糖商,这样我们控制雷州的糖业的阻力就会小很多。
“不过,”梅林的话锋一转,“就我们现在这样露了底牌,海义堂十有**要追杀到底了,现在去谈判,肯定不会有结果。”
“闹半天你说得就是一堆废话。”文同感到失望。
“哼,要说我原本就不认同这么着急的上雷州来开分矿的。”梅林不以为然道,“现在我们的势力又不大,威望不足以在沿海‘震压宵小’,一幅大肥羊的模样到雷州来捞钱,不挨刀才怪。”
“什么原本、早说过之类的话就别说了――”谌天雄道,“说多了闹心,也无济于事……”
正黔驴技穷间,忽然有人来报:“广州来人了!”
众人一听精神大振,文同赶紧道:“快请进来!”
邬德的到来给了大家一针兴奋剂,特别是看到执委会为了雷州糖业公司派出了执委会委员一级的大领导来亲自运输银子,原本有些惶恐的情绪都稳定下来。
“大家不用紧张。”邬德一进办公室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银子,我们有的是。执委会会设法给你们调集的,这次的糖业大战,我们一定会拿下来的。”
接着他把一张五万两银子的单据交给文同,由他签收。这笔款子,以后文同将用糖来冲抵。
听说有五万两白银已经到了海安港,邬德又是这样一番表态,向来执委会手里的银子是富裕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其中谌天雄社会经验老道,看到一艘登瀛洲只送来了五万两银子,心中知道钱来得决不象邬德说得这么轻松。
“好吧,谈谈眼下的局面吧。”邬德说。
文同把眼下的情况大体讲了一下,从发生挤卖开始,他们已经收进了3500石的糖,这个速度还是华南刻意放满速度之后的结果,但是放慢速度的后果就是人在门口的挤压越来越厉害。
“我们都很担心,现在华南门前,差不多每天都有一二千人和几百头牛只滞留,满地都是垃圾,臭味很大,现在天气越来越热,闹不好会发生疫情。
“人聚集多了,各式各样的谣言满天飞,对我们很不利。
“外面起码有十五万石糖准备卖给我们,如果我们还是收得这样慢,最后会造成两个结果:一是蔗农因为压糖变质受到损失,二是他们等不及了,只好以一两五钱的行情卖给海义堂下面的糖行。我们两头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