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各国因宋国内乱而纷纷扰扰的时候,宋国内部也乱成一团,无论是之前支持宋王贞的南部地区的大臣贵族,还是支持宋王偃的宋国本土的大臣贵族,几乎全都在辱骂宋王偃。
宋王偃重掌朝政第一日,召开大朝议,结果,前来议事的大臣只有原本的四分之一。
其余大臣,不是死于乱军之中,就是逃亡出城,或者称病不出,宋王偃虽召不从。
对此,宋王偃心中恼怒,但又无可奈何。
又三日,宋王偃重掌朝政三日后,他收到了百余份辱骂他的上书。
而且,各地辱骂他的上书还在源源不断涌入商丘城。
第四日,宋王偃召见了宫室重臣,已经六十多岁的宗正戴壹。
戴壹被人绑入王宫后,一见到宋王偃,立即冷哼道:“不知王父召见臣有何贵干,若是无事,臣还要回府为大王守灵!”
“···”宋王偃本欲通过戴壹稳住宗室,然后通过宗室稳住群臣贵族,接着在通过朝廷稳住宋国。
但他心中的千言万语,顿时戴壹一句王父堵住,然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宋王偃才缓过劲来,怒道:“戴壹,寡人才是宋国之王,你就是这么跟寡人说话的?”
戴壹冷笑道:“宋国之王?恐怕不是吧,王父,你五个月前已经退位了。”
宋王偃大怒:“现在逆子已死,寡人已经重掌宋国。”
“哈哈哈···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戴壹泪流满面的大笑道:“重掌宋国,王父此言大谬,臣只听说过儿子继承父亲的王位,弟弟继承哥哥的王位,臣还从未听说过,做父亲的继承儿子的王位。
这样笑话,不仅臣没听说过,而且天下人也没听说过,自古以来从未有这事,甚至,从今以后也不会有这这事。
王父以为如何?”
宋王偃一听,勃然大怒:“滚~~”
而后,心慌意乱的宋王偃又召见了宋相唐鞅,然后忧心忡忡的道:“相国,寡人威望也算很高了,连天地都不是寡人的对手,受寡人鞭笞而不敢怒不敢言。还有,寡人杀掉的臣子也不在少数,可是···”
宋王偃看着唐鞅不解的问道:“可是,为何群臣都不怕寡人呢,不仅敢当面顶撞辱骂寡人,而且还敢上书咒骂寡人,这是为什么呢?”
唐鞅闻言,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口道:“大王杀人虽众,但是秉公执法,所杀之人都是罪有应得之人,所以群臣才不怕大王,才敢直言犯上。
倘若,大王杀人无度,不管有罪的,还是没罪的,全都处死,那国中之人,就没有人敢说大王的坏话了,也不敢顶撞大王了。”
宋王偃闻言,愣了愣,然后挥手让唐鞅退下。
而后,宋王偃沉思唐鞅的话许久,最后,抬起头来,长叹道:“相国说得对,只要有罪的没罪的全杀掉,那就没人敢辱骂寡人了,也没敢顶撞寡人了。”
说着,宋王偃下诏道:“传诏,相国进言有功,当赏,当重赏,让国尉曹斌立即率人去相国府上,抓捕相国全族,然后立即处死相国,相国族人,全部贬为奴隶!”
在宋王偃面前的侍者一听诏令,顿时懵了,不知道这道诏令该怎么传。
于是,侍者迟疑道:“大王,这诏令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宋王偃一听,大怒道:“呵,尔无卵之婢也,也敢质疑寡人,来人,将此奴拉出去,剁成肉酱,喂狗。”
接着,宋王偃一连杀了三个侍者,诏令这才传出去。
不久后,商丘城中宋人一听相国唐鞅被赐死,全城大惊。
其后,宋王偃再次召开朝议,将还在城中的大臣贵族全都押入大殿中。
群臣到来后,宋王偃坐在王位上,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群臣,然后指着最前方的戴壹问道:“之前逆子贞谋逆与寡人激战之时,你在干什么?”
戴壹一听,冷笑道:“王父,我当时正在帮助大王平乱。”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贵族无不脸色大变。
但宋王偃却呵呵一笑:“好,是个忠于君王的忠臣。”
群臣愕然间,宋王偃又开口道:“来人,将这个忠臣拉下去,砍了!全族贬为奴隶!”
群臣脑袋一懵,无不震恐。
接着,宋王偃又向国尉曹斌问道:“国尉,当时你在干什么?”
群臣闻言,无不对曹斌怒目而视。
但曹斌全然不在乎,以为宋王偃要封他做相国了。
于是,他毕恭毕敬的拱手行礼道:“大王,臣当时正在为大王死战,死战两日两夜,这才为大王平定了叛逆。”
宋王偃依旧呵呵一笑:“好,是寡人的忠臣,有功,有大功。”
就在曹斌窃喜间,在群臣愤怒间,宋王偃再次开口道:“来人,将这个忠臣拉下去,砍了!全族贬为奴隶!”
曹斌与群臣全都一懵,接着,曹斌最先反应过来,向宋王偃大喊道:“大王,我是忠于大王你的,我对大王忠心耿耿啊···”
直到曹斌的声音微不可闻,群臣这才反应过来,然后恐惧的看向王位上的宋王偃。
这个暴君疯了,不管有罪没罪,不管是否忠于他,他都要杀,而且还要将被杀之人全族贬为奴隶。
一念及此,群臣信念破碎,三观尽毁,惊惧交加,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