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出现的景象,是她与鸣棋的初见。她走了无忧的门路,与他以比试蹴鞠的名义相见。
那一幕仿佛在她眼前翻滚,她大胆的追逐着鸣棋的脚步,在场上奔跑,她蹴鞠的能力并不输鸣棋,最擅长的几个脚法,连鸣棋与善修合力都拦不住她。
胜利之时,她并鸣棋肩立在大公主赐酒台阶下饮酒,她领了大碗美酒,他却……
骏马疾驰带起的啸风拍打着在城门处相见的两列队伍身后数百面金边绣鹰的军旗。
跟在鸣棋身边的高国家臣,眼尖的发现了自己的主子,唬得再也坐不住他那匹坐骑,直接腿软滑了下去。跪到地面上,连头都不敢抬起了。
鸣棋仍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马上,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这些异域之人。一开始他们紧紧簇拥在一起的时候,还真有些难以分辨哪个是那个高国国王。
直到整个队伍停下,几个金甲红披风的护卫,随侍着一个大块头走在最前面,步履之间带了几分王者之风,只是,那仅有的几分也在行路之中扭动肥胖身躯时被消散殆尽。要是能在他脸上找到几分倾染染的模样,也许会更好分辨。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倾染染长得真的不像他的父王。鸣棋终究不能让他高国国王一直走到自己的马前,所以看他走得越发近了,鸣棋也翻身下马。
本来是该他这为人子婿的,先给那个国王行礼,但恰好被那个声如洪钟的大块头抢了先。鸣棋微微抿了抿唇,他正乐得如此。
“那么多人当中,我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女儿的男人。我女儿的男人就是不一样,长得人模人样的。鸡立鸭群,还有什么来着,我还学了几句文的……”鸣棋听到他的唇不对马嘴的称赞,倒没觉得那句“鸡立鸭群”有什么刺耳的,反倒更觉得那句“我女儿的男人”格外刺心。
“父王在上……”他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大块头一把抱住,直接撞入那团肥肉当中,“我们沙漠上生长的,从来不拘泥于那些繁琐礼仪。娶了我的女儿就是我的儿子。父子之间该当随意。”
鸣棋如游鱼一般不动声色的滑出了他的怀抱,然后马上以笃定的回答,掩饰刚刚的动作突兀,“儿子谨遵父王旨意。那就不与父王虛礼见外了。”
此时,身后的诸将也纷纷下马,王府随行而来的各路管事,将高国人马纷纷带开,分在各处安排住宿,以准备不日上朝觐见皇上。